刀背岐山居四季

发表时间:2020/11/20   来源:《教育研究》2020年第8期   作者:廖书跃
[导读] 气势恢宏的五岭之一的都庞岭在常桂之交开了个小差,就成了大义山。

武警警官学院 廖书跃 610213

        气势恢宏的五岭之一的都庞岭在常桂之交开了个小差,就成了大义山。大义山虽只是五岭极小的一个分支,却如同一根楔子,自南而北,硬生生地将常宁南部分裂成东西两块。西部就是庙前、罗桥、三塘,东部就成了白沙、西岭、盐湖,山高林密必蕴秀,常宁的相当部分的重要景点就深深浅浅地藏在大义山的东西两麓。
        刀背岐就是西岭段中的精华。刀背岐背靠牛迹石主峰,因其谷深、峡险、岐窄如刀背而名。瀑布、清流、石底、深潭、茂林、修竹,这些似乎就是游人给予刀背岐的标签。然而,我更愿把她看作是一个女人。
不是邻家小妹,是出身名门大家闺秀。季有四时,春夏秋冬,刀背岐这位名媛就在四季轮回里完成了美的交替。
刀背岐背后就是1100米的大义山主峰牛迹石,有了这样巍峨身躯的庇护,在多雨的春天,似乎总有层神秘的面纱,如同羞涩的的少女,总是将自己曼妙的身姿欲露还掩。
        但再矜持的少女,总会烂漫的绽放——那一定是梨花白了的时候。因为藏秀于深山,刀背岐一带的中坪与车荷两村最西的二个村子就成了遗世独立般的桃源。屋是依石而建的土屋,顶是青黑的瓦,有讲究的人家将墙抹白了,就更有点境界了。屋前屋后,巨石缝中,平常只剩下黑乎乎枝干的老树,突然一夜间,全白了。这树似乎比屋还沧桑。高大的虬枝,身上披的,旁枝斜逸的,全是洁白晶莹的白花;或孤芳自赏,或二三相偎,或遥相呼应——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刀背岐进入了少女最美好的时期。
        山里多的是空地、林地,鸡又是好养活的东西,因此遍地就是各色的土鸡。这时,最妙的是约三五同趣者,择一椽土屋,觅一勤快农妇,只杀鸡作食,看袅袅炊烟在素雅的梨花中升起,再将山柴的清香弥散在浓浓淡淡的白色中,细品当地红薯玉米酒。一时兴起,架起相机,邀留守老少,在花阴中,完成一幅幅自娱的摄影“创作”,那感觉是倦于案牍后对自己的最好酬劳。
        少女总有变成女人的时候,到了夏天,刀背岐也该出阁了,犹如盛装的少奶奶,以最彻底最热烈最具魅力的风姿向世人展露其风情。
        不必说六旗瀑布自山顶毅然决然地冲出,又经过三十余米的潇洒飘落让人惊叹尖叫;也不必说清冽的山溪水在全石底上潺潺而鸣使人神清气爽;还不必说一路高高低低的跌荡化为大大小小的瀑布急湍让人惊险刺激;自然也不必说原生态次森林所带来的天然氧吧给人的换心换肺;单就是一汪清潭,就足以徜徉一整天。最好是正午时节,日光下彻,直抵砂石底,潭中鱼皆空游无依,划一竹排,恍惚置身微缩版的仙本那。



        潭边有木屋,俄罗斯松原木,精巧而雅致,内饰古风,煮上一壶本地明前茶,于WIFI中看世界杯,潭中冰有西瓜,外头日光正辣,然此处山风徐来,茶香满室,西瓜冰爽,人生得一佳处如此,岂不幸哉!
        释放了一个季节的激情,秋天来了,刀背岐反倒成了最丰韵最明艳的中年女子,一改单调的浓绿,在色调上张扬起来。
        最艳的还是那百年古梨,经霜的梨叶火红火红,因为树太久远,跟善养生的老人一样,梨树在梨摘完后,只剩下不浓密的叶,但正是这疏疏朗朗的感觉反倒让这份浓郁的红更有层次,也更有深味。想想,午后,就从青瓦屋顶斜伸出一枝带着数片被山风熏染的叶的深红来,被强烈的阳光映得通红通亮,该是怎样的视觉冲击。如果说梨叶给人惊艳,那么板栗树林就显得低沉而内敛。与梨树应是同龄,这里的板栗树也上了年纪。高高大大的板栗树一片一片地从山下的中坪村延伸上来,或连绵成片,或独木成林,沿马路都是板栗的世界,夏日里阴翳的大道,深秋就敞亮起来,山风本就硬朗,板栗叶子非常配合地纷纷扬扬地飘洒起来,林间就铺上了厚厚的树叶。板栗树叶宽大而暗淡,但如果经霜而落的,则带着暗红与深绿,也带着光泽带着新鲜,如生命最后的华丽落幕。秋后多阳,林间永远不缺的是光影的追逐者,这里是拍摄人像的绝佳场所。
        秋高气爽,登山当然是适宜的了,刀背岐是牛迹石东路登山的必经地。想刺激就玩越野摩托,简易马路,百折九回,刺激连连。想看到更多的风景,还是沿刀背岐背后的山脊步行。山高路陡但不乏味。有三百年的楠木,有大片的古油茶林,油茶林间有松树,秋天,整个林间居然杂草不生,只厚厚的松针,踩上去,软软的,躺上去有沙发的感觉。越到山顶,树越矮小,但色彩也越丰富,红的黄的,直铺至主峰。主峰有巨石,依石而筑有废石寺,石上有深印,极似牛脚印,牛迹石因此而名。
        经历了春的烂漫,夏的热情,秋的高调,张扬了三个季节,进入了冬天,刀背岐就像儿孙满堂的妇人,终于沉稳起来。
        霜降过后就是立冬,山里的季节转换比起平原更来得明显。风一天紧似一天,终于清早起来,菜园子里的白菜叶上有了一层薄冰了。村民就知道了,该是得存储东西的冬季了。白菜洗了煮煮了晾,白萝卜被切开挂晒,就这样,在屋前架子上,瓦屋上,水泥屋顶上,菜地旁边的篱笆上,甚至是老梨树的树枝上,全都挂满了这青的白的一片片一条条一根根。红薯挖了出来,大部分都存入窖中,小部分煮熟了捣泥再刮成方形的薄长块,晒干了,可生着吃,炸着吃,炒着吃,该是山里最常见的零食。冬至终于到了,该是山里人最忙也最喜庆的时候了,养了快一年的猪宰杀了,腌制再晾在柴火灶上,这样天天熏烤,外观黑乎乎的腊肉,切开了一煮,散发着山里独有的油脂香味,这是整个山里人冬春二季最主要的肉食了,冬笋腊肉,食材全是自产,这是山里人待客的最高礼节。
        最妙的还是下雪,万籁俱寂,刀背岐的溪里已经是水落石出,甚至小鱼也静处潭中,一动不动,仿佛石化。蜗居小石潭边的木屋里,听山风在竹梢呼啸,围炉煮酒烧茶,酒是山民自酿的胡子酒,茶是夏秋时节采下来的野金银花与野菊花浸泡山泉水而成.推窗见潭上雾气轻扬,又被风撕成一丝丝一缕缕,运气好,见一二只野鸡饮于涧中,那怯生生又警惕的模样,真让人不敢稍有动静。
        就这样的,一年时光在此落幕,刀背岐也在静寂中孕育着来年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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