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阿来小说《尘埃落定》中的女性形象

发表时间:2021/6/23   来源:《教育学文摘》2021年3月第7期   作者:刘爽
[导读] 《尘埃落定》是藏族文学家阿来的长篇小说之一,小说以历史转型期为时代背景,全书以傻子二少爷为视角,讲述了康巴地区土司之间的生存与斗争,深刻揭露出康巴藏族土司王朝的没落
        刘爽
        湖南城市学院
        摘要:《尘埃落定》是藏族文学家阿来的长篇小说之一,小说以历史转型期为时代背景,全书以傻子二少爷为视角,讲述了康巴地区土司之间的生存与斗争,深刻揭露出康巴藏族土司王朝的没落,小说的落脚点是波澜壮阔的历史,以丰富的藏民族为基调展现具有传奇性色彩的情节,小说中塑造了典型的女性形象,她们的存在推动着故事的发展,与最终家族的覆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女性具有悲剧色彩,也具有个性化与力量,本文将对女性形象进行分析。
        关键词:《尘埃落定》、女性形象、悲剧色彩
一、权力的附庸者 ——土司太太和茸贡土司
        法国后结构思想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 1926 — 1984)在《必须保卫权力》中提到,“权力以网络的形式运作在这个网上,个人不仅流动着,而且他们总是既处于服从的地位又同时运用权力。” [1]权力是一种错综复杂的力量,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这种力量受控制的对象,也可能成为实施权力的主体,话语是权力的表现形式,是权力的控制工具。《尘埃落定》中麦其土司二太太就是这样一个被权力控制也在操控权力的人,她一生追逐权力,也在被权力支配。
    主人公傻子母亲土司太太是小说第一个出场的女性角色,富足的生活常态尽显贵族的奢华骄纵,土司太太是毛皮药材商献给土司的女子,是继土司的第二任妻子,土司醉酒之后便与她有了傻子少爷。虽出身于非富非权之家,土司太太享有众人拱月般的权利,无论是对待家奴还是下人,都是极具严苛与刻薄,奶娘惧怕因伺候傻子少爷不周被告状,小家奴因不分尊卑等级与少爷玩耍被土司太太严责,土司太太一张严厉的嘴脸说:“儿子啊,你要记住,你可以把他们当马骑,当狗打,就是不能把他们当人看。” [2]让小家奴们在她犀利的目光下为之颤抖,在特定的历史环境和民族生活里土司太太被权力重重束缚,她一方面在支配着权力,在佣人和家奴、奴隶面前凶狠残忍,心态扭曲,这是一个被权力扭曲的女性形象。
        土司太太在支配权力的同时也在捍卫着自己的权力,害怕权力的失去,当麦其土司爱上愚蠢又漂亮的女人——央宗,土司太太想方设法去阻挠,她暗地里派多吉次仁谋杀在罂粟花丛与土司寻欢作乐央宗,精心策划却事与愿违,麦其土司利用这次刺杀事件索性将央宗娶回了家,央宗大张旗鼓地进入了麦其家的大门,央宗娶进门的那一天,土司二太太站在高高的官寨楼上,低音细语道:“看见了,我看见了。” [2]这个曾经身份卑微的女人如今成为了雍容华贵的妇人,当她看到她的丈夫领着自己的新欢走进她的家门,她看到了她可悲的后半生,一个无奈、孤寂、悲凉的后半生,她只是权力一时的附庸品,
二、肉欲的放纵者——塔娜
        塔娜是美丽的化身,小说里多次用朴素的语言去形容它的美,“天啊,马背上的女儿是多么漂亮!过去我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女人是最漂亮的女人,这回我知道了!” [2]这是是傻子少爷第一眼看见她时描述的美貌,她的美是锋刃的利剑,直击人的心脏,她的美是滚烫的子弹,中伤人的眼睛,从皮肤到血管,从眼睛到心脏,她的美是那么惊艳,她的美又是那么明净,他能让傻子少爷沉迷,她也能让他变得更傻。

但是即使是她这样惊艳的美人也不过是作者笔下悲剧形象,她是茸贡土司权力的牺牲品,是母亲为了向麦其土司换取粮食延续家族的交易品,被迫成为傻子少爷的妻子,但是她有不为权力折腰,敢于追求爱情的勇气,她对傻子少爷的态度很明确,“你配不上我,你是配不上我的,你不是使我倾心的人,你抓不住我的心,你不能使我成为忠贞的女人。” [2]无论是麦其土司的大儿子还是汪波土司,她一直在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
        文中描述了她三次“选择”。第一次选择麦其土司大少爷,大少爷是塔娜心中完美的爱情形象,能满足塔娜对于爱情的一切幻想,他高大威猛且拥有权力,但是大少爷是傻子少爷的亲哥哥,这是她第一次选择的不忠,是一次没有结果的选择。第二次选择是汪波土司,已不同于第一次对爱情的渴望与需求,而是对权力的追逐,她没有明确的权力观念,只是贪图和享受短暂的快感。第三次选择是出轨白色汉人,肉欲的放纵使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沾染上了梅毒,最后走向了人生悲剧。
        塔娜开始的路是被迫的,她一直在苦苦寻求自己的出路,在挣扎过程中,她身不由己,命运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傻子少爷的身边,无奈的命运透露出女性的悲剧色彩。藏族的忠贞观没有像汉族一样强烈,作者对塔娜的态度不是批判的,没有受到傻子少爷的过多谴责,最终获取了傻子少爷的原谅,在这里,笔者对她的勇气是钦佩的,她在反抗一个不平等的婚姻,但是她的力量却是微弱,三次选择也是放纵的,在权力面前她只能屈服,只能委身自己于不爱的傻子少爷。
三、生活的奴役者——桑吉卓玛
        在土司制度下生活里一群无法追求自由,被迫选择生存的底层人,侍女桑吉卓玛是傻子少爷的启蒙者,她是土司家侍奉傻子少爷的侍女,卓玛对傻子少爷忠心耿耿甚至委身于他,她每天贴心地照顾傻子少爷的日常饮食起居,陪他去边界建立并开拓市场,她将一切都奉献给了傻子少爷包括身体。“这个卓玛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卓玛,她身上香气已经消失,绸缎衣服也变成了粗糙的麻布衣”。[2]由此可以看出,傻子少爷爱慕的只是年轻的卓玛的肉体,卓玛却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情,而他也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是一个受青睐的侍女,可是她换来这些的代价是尊严与身体。她追求婚姻,嫁给了自己心爱的银匠曲扎;她追求自由,为了自由民的身份又离开曲扎。婚姻和自由本是一个女子生来自有的权利,但是她为了-婚姻、自有多次做出选择、付出,她也不断经历着生活给她带来的伤痛、折磨。桑吉卓玛被迫选择、被迫谋生,身处悲悯的境遇这是底层女性的命运悲剧。
        《尘埃落定》中的女性悲剧是社会的悲剧、性格的悲剧。在战争、历史背景下塑造的女性形象,具有十分鲜明的个性特征,无论是追求权力以及沦为权力支配者的土司太太、放纵肉欲享受肉体快感的塔娜、依附主人身有难处桑吉卓玛。她们的身上存在着被权力扭曲了的人格,土司太太、茸贡土司健全人格的消亡、咎由自取走向灭亡的塔娜、紧紧依附主人的桑吉卓玛,这些都是性格对个体的影响,她们的命运也因此走向了悲剧。土司制度下的藏族地区具有鲜明的等级观念,这种等级下的区别待遇戕害了千万女性,女性地位低下,没有独立自主的权利,没有话语权,只是男权的附庸,是一枝依附在树上任人摆布的藤蔓。她们想要摆脱命运,但是在有的却丧失了人格,这是女性意识的缺失,在等级观念的社会背景下酿成了女性悲剧。
参考文献
[1]福 柯.必须保卫权力[M].钱瀚,译.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
[2]阿来.尘埃落定[M].北京:作家出版社, 2009:.25-27;87-88;155-156.234-235.
[3]福柯.规训与惩罚: 监狱的诞生[M].刘北成,杨远婴, 译. 北京: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
[4]王岩.《尘埃落定》女性形象悲剧意蕴探析[J].名作欣赏,2017(20):125-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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