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雯
贵州同济堂中药饮片有限公司，贵州 贵阳 55000
[摘要] 还阳参属植物化学成分主要含有萜类、黄酮类、多糖，具有止咳、平喘、抗炎、抗胃溃疡、抗肿瘤等活性；该属植物大多为民族或民间的常用药物，但由于缺乏系统的质量标准，其应用劣品、混伪品参差不齐已成为影响其临床用药安全的重大问题。该文在对该属植物化学成分和药理作用进行系统整理的基础上，借鉴Q-marker理论，对该属植物存在的质量标志物进行预测，以期为该属植物的质量标准深入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 还阳参属；化学成分；药理作用；质量标志物
Advances in studies on chemical constituents ,pharmacology and Q-Marker prediction analysis of Crepis L.
Tu we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decoction pieces Co. LTD of Guizhou Tongjitang
, GUIZhou, GuiYang 55000
Abstract:The chemical constituents of Crepis L. mainly contain terpenoids, flavonoids and polysaccharides, which have anti-cough, antiasthmatic, anti-inflammatory, anti-gastric ulcer and anti-tumor activities.Most of the plants of this genus are commonly used in national or folk medicine. However, due to the lack of systematic quality standards, the uneven quality of substandard and counterfeit products has become a major problem affecting the safety of their clinical use.Based on the systematic arrangement of the chemical constituents and pharmacological effects of this genus, this paper predicts the existence of quality markers of this genus by using Q-marker theory for reference, 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further research on the quality standard of this genus.
Key words:Crepis L.;chemical constituents;pharmacology;Quality marker
还阳参属植物列属于菊科多年生草本，我国有22种。大多为我国少数民族或民间常用的药物，如北方还阳参Crepis crocea (Lam.) Babcock在蒙药中用于咳喘、气短、肺结核；芜菁还阳参Crepis napifera (Franch.) Babcock在白族医药治疗百日咳、支气管炎，彝药治疗胃痛、支气管炎、咽喉炎；还阳参Crepis rigescens Diels在普米族医药中可治疗支气管炎、肺炎等，在民间用于治疗慢性气管炎等[1]。还阳参为我国还贝止咳方，平眩胶囊、香藤胶囊（https://db.yaozh）等中成药的重要原料。目前，历版《中国药典》未对该属植物的基原、性状、含量等质量进行收载和规定，仅见《云南省中药材标准》1996年版和1974年版收载芜菁还阳参，北方还阳参在《山西省中药材中药饮片标准》2017年版收载，以绿原酸质量分数不少于0.06%作为质控标准。该属植物市售药材基原不清，质量优劣不清，靠地方标准难以解决该属药材质量和临床用药安全问题。已有学者采用UPLC建立了还阳参的指纹图谱[2]，但尚未见对该属植物的质量标准或质量标志物（Q-marke）的研究。Q-marke是新理论[3-6]，对中药质量标准研究具有很好的指导价值。本研究通对该属化合物和药效整理的基础上，对其质量标志物进行分析，以期为该属植物质量标准研究提供依据。
1 化学成分
1.1 萜类化合物
1.1.1 倍半萜类化合物 Kisiel等[7]从C.crocea植物中分离到化合物（1）~（3）；Michalska等[8]从Crepis aurea (L.) Cass.植物中分离到化合物8-epideacylcynaropicrin（4）、8-epidesacyl-3-O-β-D-glucoside（5）、Ixerisoside A（6）、Ixerin N（7）、Ixerin M（8）、8β-Hydroxy-4β,15-dihydrozaluzanin C（9）、8-epiisolipidiol-3-O-β-D-glucopyranoside（10）、8-epiisolipidiol（11）；Ndom等[9]从Crepis cameroonica Babc. ex Hutch. & Dalziel分离到化合物3β,9-Dihydroxyguaian-4(15),10(14),11(13)-trien-6,12 olide（12）、8α-Hydroxy-4α(13),11β(15)-tetrahydrozaluzanin C（13）；Tsoukalas等[10]从Crepis dioscoridis L.分离到化合物11β,13-dihydrocrepi-side C（14）、crepiside C（15）、11b,13,4a,15-tetrahydro-integrifolin （16）、11β,13-dihydrointegrifolin（17）, 8-epigrosheimin （18）、8-deoxylactucin（19）；Kisie等[11]从Crepis mollis (Jacq.) Asch.分离到化合物11b,13-dihydroglucozaluzanin C(20)、ixerin F （21）、8-epidesacylcynaropicrin-3-O-β-glucopyranoside （22）、化合物（23）~（26）、picriside B (27)；吴少华等[12]从C.napifera分离到化合物Taraxinic acid-1′-O-β-Dglucopyranoside（28）、11,13-Dihydro-taraxinicacid-1′-O-β-D-glucopyranoside（29）；Kisiel等[13]从Crepis pyrenaica (L.) Greuter分离到化合物（31）和化合物（32）；Kisiel等[14]从Crepis rhoeadifolia M.Bieb.分离到化合物Ⅰ（33）、化合物I b（34）、化合物II（35）和化合物III（36）；Kisiel等[15]从Crepis tectorum L.分离到化合物Tectoroside（37）和化合物（38）、（39）；Zidorn等[16]从Crepis tingitana Ball分离到化合物3β-(β-D-glucopyranosyloxy)-8β-(4″-methoxyphenylacetoxy)-guaia-4(15),10(14),11(13)trien-1α,5α,6β,7αH-12,6olide（40）；Kisiel等[17]从Crepis zacintha (L.) Babc.分离到化合物sesquiterpene lactones（I）（41）and（II）（42），结果见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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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三萜类化合物 Kisiel等[14]从Crepis rhoeadifolia M.Bieb.分离到化合物Urs-20-en-3β-acetoxy-22α-ol（43）、Lupeol（44）、β-Acetoxy-lupeol（45）；赵爱华等[18]从C.napifera中分离到化合物Taraxasterol acetate（46）；钟海军等[19]从C. phoenix植物中分离纯化得到化合物Taraxasterol（47）；张永红等[20]从C.flexuosa植物中分离纯化得到化合物Ursoli acid（48）；张永红和Wanda等[21, 22]从Crepis lignea (Vaniot) Babcock、Crepis capillaris (L.) Wallr.植物中分离纯化得到化合物Oleanic acid（49）；张永红等[20]从Crepis flexuosa (Ledeb.) C. B. Clarke中分离纯化得到化合物Friedelin（50）；Francesco等[23]从Crepis lacera Ten.中分离纯化得到化合物Euphorbol acetate（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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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黄酮类化合物 张永红等[20]从该属植物C.flexuosa中分离纯化得到化合物Apigenin（52）、Luteolin（53）、Luteolin-7-glucopyranoside（54）；Tsoukalas等[10]从C.dioscoridis中分离纯化得到化合物Apigenin-4′-O-β-glucopyranoside（55）；Kisiel等[11]从该属植物C.dioscoridis中分离得到化合物Isorhamnetin（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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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其他类化合物 李肃[24]等从还阳参C.turczaninowii总多糖中首次分离纯化得到1个酸性杂多糖CTP3-E（57），经色谱检验为单一对称峰，分子量为12182；李虹等[25]从东北还阳参Crepis tectorum Linn分离纯化得到连翘苷（58）、二十六烷醇（59）、β-谷甾醇（60）、咖啡酸（61）、木醛酮（62）、α-香树素（63）、β-香树素（64）、正二十四烷醇（65）、齐墩果酸（66）、蒲公英醋酸酯（67）、伞花内酯（68）、木犀草素（69）、伪蒲公英甾醇乙酸酯（70）、熊果酸（71）、绿原酸（72）、芹菜素（73）、β-谷甾醇葡萄糖苷（74）；在还阳参中也分离得到和东北还阳参类似化合物，如β-谷甾醇连翘苷（58）、（60）、木栓酮（62）、蒲公英甾醇乙酸酯（67）、伪蒲公英甾醇乙酸酯（70）[26, 27, 28]，马淑丽等[28]从还阳参中分离纯化得到新化合物羽扇豆酮（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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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药理活性
2.1止咳、平喘作用 倪艳等[26]研究表明还阳参的石油醚提取物具有止咳的作用，而正丁醇部位具有平喘的作用；张雯霞等[29]采用谱效关联对还贝止咳方止咳药效进行谱效分析，通过谱效关联发现有7化合物对止咳贡献较大，归属后主要来源于还阳参和枳壳；彭照琪等[30]研究表明还阳参醇提物具有减少小鼠咳嗽次数，并增加气道酚红排泄量和延长组织胺导致的喘息，同时还具有减轻支气管炎黏膜上皮细胞的坏死和脱落，并抑制支气管黏膜层炎性细胞浸润，有止咳、平喘作用。
2.2 抗炎作用 苗雨露等[31]采用免疫印迹法和1H-NMR代谢组学技术研究还阳参抗炎机制，结果发现还阳参水提物能明显减少炎性细胞WBC、NE、EO和增加BA和LY的数目，还具有降低IL-6、IL-1β和TNF-α的水平，同时还能降低NF-κB信号通路中p-IκBα和p65蛋白表达，减缓炎症症状，提示其作用机制可能与降低IL-6、IL-1β和TNF-α的水平及NF-κB信号通路蛋白表达有关；苗雨露等[32]研究还表明还阳参水提物能降低IL-6、IL-1β和TNF-α的含量，调节Th1/Th2漂移趋于平衡，并减少肺脏组织中P?IκBα和P65蛋白的表达，产生抗炎作用，其作用机制可能与抑制氧自由基分泌和NF?κB信号通路有关。
2.3 抗糖尿病及其并发症作用 吕绍伟等[33]研究表明还阳参中多糖类成分对Ⅰ型糖尿病大鼠有改善糖尿病大鼠脂代谢作用，主要为降低血清中甘油三酯、低密度脂蛋白含量，同时升高高密度脂蛋白含量，与胰岛素联合应用后，还能降低血清中CRP、CK-MB和LDH水平，改善血流动力学，保护心肌细胞，并具有抑制心脏肥大和心肌细胞纤维化的作用；贺石麟等[24]等研究表明还阳参均一多糖CTP3-E（57）能改善Ⅱ型糖尿病大鼠体内糖代谢和脂代谢紊乱，对II型糖尿病具有潜在的治疗作用。
2.4 其他作用 马淑丽等[28]等研究表明还阳参正丁醇提取部位具有抑制玉米小斑病菌、玉米大斑病菌和草莓灰霉病菌的作用；Ndom等[9]对C.cameroonic中萜类化合物3β,9-Dihydroxyguaian-4(15),10(14),11(13)-trien-6,12 olide（12）、8α-Hydroxy-4α(13),11β(15)-tetrahydrozaluzanin C（13）、醇提物和水提取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大肠杆菌，大肠杆菌均有抑菌作用，并且水提物和醇提物的活性最好；吴少华[34]等研究表明Crepis napifera中的化合物Taraxinic acid-1′-O-β-D-glucopyranoside（28）能有效抑制大鼠体内胃损伤，减少胃酸分泌，表明化合物（28）具有保护胃粘膜和抗胃溃疡活性；张永红等[20]研究表明该属植物中木犀草素（69）能抑制体外小鼠黑色素瘤B16的作用。
3 还阳参属植物的质量标志物预测分析
3.1 基于还阳参属化学成分特有性证据的Q-marker分析 还阳参属植物中含有多糖、萜类、黄酮等，其中萜类是最主要的化学成分，化合物所占比例最大，也是该属植物的主要活性和特征性成分。李虹等[25]研究表明还阳参石油醚、乙酸乙酯提取物种以三萜类化合物占比最高，分别为3.61‰和1.62‰，其次才是油脂类、甾醇类、有机酸类、香豆素类，进一步证明了上述观点。目前已从该属植物分离纯化得到70余种化合物，其中萜类就有51个，包括42个倍半萜和9个三萜类。从图1中可以看出，该属植物中倍半萜类化合物存在共性骨架，但不同种之间存在特异性化合物，这些特异性化合物主要为原型萜类的衍生产物，上述结果表明随该属植物的种系演化，其倍半萜类在该属不同种之间可能存在不同代谢途径，导致该属倍半萜化合物骨架类型相同，但其代谢产物差异较大。依据质量标志物的特有性证据，上述该属植物萜类化合物可作为Q-marker选择。
3.2 基于还阳参属化学成分与有效性相关证据的Q-marker分析
3.2.1 与传统药效相关性分析 该属植物主要为民间和少数民族药用，绿茎还阳参具有有润肺止咳，清热解毒，消食理气，催乳之功；北方还阳参C. crocea具有咳喘、气短等功效；芜菁还阳参C. napifera具有治疗百日咳和支气管炎等功效；万丈深Crepis phoenix具有治疗支气管炎和气管炎等功效；还阳参C. Rigescens具有治疗支气管炎和肺炎等功效。通过现代药理研究发现，还阳参有明显的止咳和平喘作用，主要化合物为伪蒲公英甾醇乙酸酯、连翘苷和β-谷甾醇[35]。其次还具有明显的止咳和抗炎作用[30, 31]；C.cameroonic中倍半萜类化合物具有抑菌作用[9] ，现代研究与传统功效“润肺止咳、抗炎”相一致。表明上述止咳、抗炎等成分是还阳参属植物传统功效的药效物质，可作为Q-marker的选择。
3.2.2 与传统应用药性的相关性分析 该属植物药材性味微苷；苦，性凉，根据中医药理论“甘味”的物质应该有甘味的味觉特点和功能属性。现代化学研究表明糖类、萜类、皂苷、和蛋白质等是甘味的主要来源。“苦”味的基本功效为能坚、能燥、能温、能发，苦味药主要入肝、肺、胃经，其化学成分大多为生物碱及苦味素。吴少华[34]等研究表明C. Napifera中的倍半类化合物Taraxinic acid-1′-O-β-D-glucopyranoside能保护胃粘膜和抗胃溃疡。贺石麟等[24]研究表明还阳参均一多糖CTP3-E对II型糖尿病具有治疗作用。Ndom等[9]研究表明C.cameroonic中萜类化合物3β,9-Dihydroxyguaian-4(15),10(14),11(13)-trien-6,12 olide、8α-Hydroxy-4α(13),11β(15)-tetrahydrozaluzanin C抑菌作用。根据其“性味”为甘、苦结合现代研究，该属植物多糖，萜类、黄酮、甾醇均可作为Q-marker选择。
3.2.3 与现代新药临床用途相关性分析 还阳参属多数植物在少数民族或民间应用中常用于治疗“百日咳、支气管炎”，在现代临床应用中还阳参为复方还贝止咳方的主要原料。张雯霞等[29]对还贝止咳方谱效止咳谱效研究，确认了7个止咳相关成分，来源于还阳参等药材。有临床应用证明还阳参在方剂应用中为治疗慢性支气管炎主要成分。万丈深为香藤胶囊的主要原料，其复方具有祛风除湿，活血止痛之功，可治疗风湿痹阻，瘀血阻络所致的痹证，腰腿痛，四肢关节痛等。苗雨露等[31]研究表明同属植物还阳参水提物能有效缓解炎症症状，具有治疗炎症作用。万丈深还为平眩胶囊的原料，其复方具有治疗心悸耳鸣，腰膝酸软等功效。吕绍伟等[33]研究表明该属还阳参多糖有保护心肌细胞免受损伤，抑制心脏肥大，心肌细胞纤维化等作用。根据上述现代新药与药效物质基础分析，该属植物多糖、水提物等成分均可作为Q-marker选择。
3.3 基于还阳参属化学成分可测性的Q-marker分析 化合物的可测性是Q-marker确定的重要条件。《山西省中药材中药饮片标准》收载北方还阳参以绿原酸的含有量（不少于0.06%）作为质控标准[36]，苗雨露等[2]以绿原酸对照品咖啡酸为对照品，采用UPLC对建立了还阳参指纹图，结果确定18个共有峰。陈革林等[37]对弯茎还阳参中的挥发油进行GC-MS分析，结果鉴定出了38种化合物。因此，还阳参属中多糖、萜类、黄酮均可作为质量标志物，鉴于多糖结构复杂，解析困难，黄酮、甾醇在该属所占比重较低，均不属于该属植物的主要化学成分，萜类在该属植物比重较大，物种间化合物存在特异性、特征性和可测性，可作为Q-marker的首选。
4 结语
还阳参属植物作为“平喘止咳”中药，在少数民族或民间医药中有广泛的用途，市场前景广阔。本研究通过对还阳参属化合物和药效进行整理，结果目前从还阳参属中纯化得到50余种化合物，主要为萜类、黄酮和多糖为主，有止咳、平喘、抗炎、抗糖尿病、抗菌等作用。该属植物基原混乱、质量难控如何建立科学、合理的质量评价方法，对于该属植物资源的开发利用和临床用药安全具有重要的价值。笔者根据中药质量标志物的核心概念和化学成分与药效相关性、与现代新药临床用途相关性、可测性4个属性综合分析，最终该属植物萜类化合物符合上述4个属性，可考虑作为该属植物的Q-marker，而该属植物中多糖结构复杂，解析困难，黄酮、甾醇在该属所占比重较低，不符合上述4个属性，不建议作为Q-marker预测成分。本研究根据刘昌孝院士提出的质量标志物预测方法，找到萜类为还阳参属主要的质量标志物，可进一步依据“物种-萜类化合物-功效-靶点”关联找到物种间的特征谱或特征化合物标志物，对还阳参属药材质量进行准确地评价，指导其合理利用，对于该属植物资源的品质评价具有重要意义。但是本研究尚存在不足之处，由于对该属植物化合物的分离纯化研究尚浅，对大多纯化出的单体化合物药效和机制研究还较为薄弱，这对该属植物化合物质量标志物的预测存在一定的影响，可能许多活性好，能测定的化合物排除，后续有必要进一步加强该属植物化合物分离纯化、药效筛选及其作用机制等研究。本研究对该属质量标志物的预测分析，为该属植物质量标准的研究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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